武德九年（626 年）六月初四的晨光富邦速配，刚漫过长安玄武门的城楼。
李世民勒着马，手心全是汗。身后，长孙无忌、尉迟恭带着八十名玄甲兵，刀刃上还沾着晨露。他知道，今天不是李建成死，就是自己亡 —— 这不是选不选的问题，是李渊逼得他没了退路。
玄武门之变后，李世民杀了李建成、李元吉，控制了长安。可他没停手，短短两个月后，就逼着李渊退位，自己坐上了龙椅。
后人总说他 “不孝”，可没人问：他为什么不等李渊老死？不是不想等，是不能等 —— 只要李渊还是皇帝，他就一天活在刀尖上。
一、李渊不是 “老好人”：开国皇帝的平衡术与杀心
很多人觉得李渊懦弱，是被李世民推着当皇帝的。
可别忘了，他是大唐的开国皇帝。能在隋末乱世里，从太原起兵，一年就打进长安，登基称帝，这样的人，怎么可能是软柿子？
展开剩余89%李渊的厉害，在于 “藏”。他从不亲自下场打压李世民，却把 “打压” 的活，全交给了李建成和李元吉。
李世民平定窦建德、王世充时，功劳大到封无可封。李渊没办法，特意给他设了个 “天策上将”，允许他开府置官属 —— 天策府里，房玄龄、杜如晦当谋士，尉迟恭、秦叔宝当将领，简直是个小朝廷。
可等李世民班师回朝，李渊又悄悄给李建成加力。他让李建成节制东宫六率，还把李元吉的齐王府兵马，也划归东宫指挥。明着说 “兄弟同心”，实则是让太子压着秦王。
最狠的是 “杨文干事件”。武德七年，李建成被指控派杨文干谋反，李渊急召李世民，说：“你去平叛，平了就立你为太子。” 李世民信了，带兵杀过去，没几天就平定了叛乱。
可等他回来，李渊却变了卦，说 “都是小人挑拨，兄弟之间别记仇”，只轻描淡写地罚了李建成一顿。李世民这才明白：父亲从来没打算传位给他，只是把他当 “救火队员”。
李渊的算盘很精：用李世民打天下，用李建成守天下，自己坐收渔利。可他没算到，两个儿子的矛盾，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二、玄武门之变不是终点：被抽走爪牙的生死危机
武德九年六月，突厥突然入侵。
李渊没派李世民出征，反而让李元吉当统帅。这没什么，可李元吉接下来的动作，让李世民脊背发凉 —— 他要征调秦王府的精锐，还要把尉迟恭、程知节、秦叔宝这些李世民的核心将领，全调到自己麾下。
这哪里是调兵？分明是要抽走李世民的爪牙。
尉迟恭找到李世民，把刀拍在桌上：“大王再不动手，我们这些人，迟早要被太子和齐王害死！” 长孙无忌也劝：“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，再等，连命都没了！”
李世民不是没想过找李渊诉苦。可他知道，没用。之前他无数次跟李渊说，李建成要杀他，李渊都笑着说 “兄弟之间，别多心”。这次李元吉征调秦王府兵马，背后肯定有李渊的默许 —— 不然，一个齐王，怎么敢动天策府的人？
李世民终于明白：父亲是要借着突厥的名义，彻底架空他。等他手里没了兵，没了将，李建成再随便安个 “谋逆” 的罪名，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。
所以，他没再等。六月初四那天，他带着心腹，在玄武门设伏。李建成、李元吉一进城门，就成了刀下鬼。
可杀了太子和齐王，危机还没解除。李渊还在太极宫，手里还握着传国玉玺，还能调动京营兵马。只要李渊一声令下，说李世民 “弑兄逼父”，天下兵马都会来勤王 —— 到时候，他就是第二个董卓。
三、皇权绑定皇位：中国古代没有 “虚君” 的空间
玄武门之变后，李世民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派尉迟恭去 “保护” 李渊。
尉迟恭穿着血衣，提着长矛，闯进李渊的游船。李渊正在钓鱼，吓得差点掉水里，问：“谁在作乱？” 尉迟恭说：“太子和齐王谋反，秦王已经平定了，特来保护陛下。”
这话听着是保护，实则是软禁。李渊没了兵权，没了自由，成了李世民手里的 “傀儡”。
可即使这样，李世民还是睡不着觉。因为在中国古代，皇权和皇位是绑在一起的 —— 只要李渊还是皇帝，他就有最大的合法性。
就像当年的曹操，挟天子以令诸侯，权力大到没人能比。可汉献帝还是皇帝，还是有人忠于汉室。董承搞 “衣带诏”，刘备喊着 “兴复汉室”，曹操到死都没敢篡位。
直到曹丕继位，才逼着汉献帝禅位。为什么？因为汉献帝只要还坐在皇位上，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—— 说不定哪天，就有人借着他的名义，起兵反曹。
李世民的处境，比曹操还难。曹操手里的汉献帝，早就没了实权；可李渊不一样，他是开国皇帝，朝中还有不少老臣忠于他，山东的窦建德旧部、江南的萧铣残余，也还在观望。
万一李渊趁李世民不注意，偷偷写一封 “衣带诏”，派人送出去，说 “秦王弑兄逼父，天下共讨之”，到时候，李世民手里的兵权，可能一夜之间就没了。
他不能赌。所以，他必须让李渊退位，自己坐上皇位 —— 只有占据了皇位，他才拥有最大的合法性，那些反对他的人，才没了旗帜。
四、心腹的期待：提着脑袋干，不能只换个 “太子”
李世民能发动玄武门之变，靠的不是自己一个人，是一群心腹的命。
尉迟恭在玄武门杀了李元吉，身上中了三箭；程知节为了保护李世民，差点被东宫兵马砍死；房玄龄、杜如晦之前被李建成排挤，只能装病躲在家里富邦速配，是李世民派人用刀架着，才把他们请出来出谋划策。
这些人，都是提着脑袋跟他干的。事成之后，他们要的不是 “秦王” 的感谢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地位。
可如果李世民只是当太子，情况就不一样了。
太子虽然是储君，但没有封赏大臣的实权。比如尉迟恭，杀了李元吉，立了头功，李世民要是太子，最多给他升个将军，赏些金银；可如果是皇帝，就能封他为国公，拜他为右武侯大将军，让他执掌京营兵权 —— 这才是心腹们想要的。
长孙无忌跟李世民说：“兄弟们跟着您，不是为了荣华富贵，是为了能跟着您，干一番大事。现在大事成了，您要是只当太子，兄弟们的功劳，怎么算？”
李世民懂。他知道，要是不能给心腹们足够的封赏，人心会散。到时候，别说坐稳位置，说不定还会有人反水，把他卖了。
所以，他必须尽快当皇帝。只有皇帝，才能名正言顺地封官赏爵，才能让长孙无忌、房玄龄这些人，真正成为自己的 “自己人”，帮他稳住朝廷。
五、功高震主的死局：等不起的权力真空
有人说：李渊都老了，李世民再等个几年，李渊老死了，他再继位，不就没 “逼宫” 的罪名了？
可李世民等不起。
他的功劳太大了。大唐的半壁江山，都是他打下来的。窦建德、王世充、刘武周、薛仁杲 —— 这些隋末的枭雄，全是他平定的。朝中的武将，一半以上是他的旧部；地方的刺史，也有不少是他推荐的。
这样的威望，即使李渊还在位，也不可能放心。
就算李建成死了，李渊要是还活着，肯定会继续打压他。比如，把天策府的谋士调去外地当官，把尉迟恭这些将领派去守边疆，一点点削弱他的势力。
更可怕的是，李渊可能会立其他儿子为太子。李渊一共有二十二个儿子，除了李建成、李世民、李元吉，还有赵王李元景、荆王李元昌。要是李渊说 “立李元景为太子”，李世民怎么办？
他总不能再杀一次弟弟吧？到时候，天下人都会说他 “嗜杀成性”，就算他有再多功劳，也洗不掉骂名。
而且，权力这东西，从来都是 “趁热打铁”。玄武门之变后，李世民的威望达到顶峰，京营兵马、地方将领，大多站在他这边。要是等李渊缓过劲来，再联合一些老臣，搞个 “复辟”，李世民就真的完了。
他没有时间等，也没有资本等。
六、两个月的逼宫：从太子到皇帝的程序正义
玄武门之变后，李世民没立刻逼李渊退位。
他先让李渊立自己为太子。李渊没办法，只能下旨：“立秦王李世民为皇太子，军国大事，悉听太子处分。”
这一步很关键。李世民要的不是 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，而是 “程序正义”。他要让天下人知道，自己当太子，是父亲同意的，不是抢来的。
接下来的两个月，李世民忙着稳定朝局。他把李建成、李元吉的旧部，大多赦免了，还提拔了魏征 —— 这个曾经劝李建成杀他的人，让他当太子洗马。
他这么做，是要告诉所有人：我不是暴君，只要忠于大唐，我就会重用。
等朝局稳了，李世民才让长孙无忌去劝李渊退位。长孙无忌对李渊说：“陛下年纪大了，该享享清福了。太子威望高，能力强，让他当皇帝，陛下也能安心。”
李渊知道，大势已去。他要是不退位，李世民说不定会来更狠的。武德九年八月，李渊下了禅位诏书，把皇位传给李世民。
李世民登基那天，在太极殿举行了隆重的仪式。他穿着衮袍，戴着冕旒，对着李渊行三跪九叩之礼。李渊坐在旁边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可谁都知道，他心里有多憋屈。
李世民这么做，不是 “作秀”。他要的是 “名正言顺”—— 哪怕是逼宫，也要走足程序。只有这样，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，才能让自己的皇位，坐得稳。
七、后人的评说：不是不孝，是权力的必然
后人总骂李世民 “逼父退位”，可司马光在《资治通鉴》里，却有不同的看法。他说：“太宗之功，过于汤武；太宗之德，不及成康。然其逼父退位，实乃势不得已。”
是啊，李世民不是不想等，是不能等。
李渊的平衡术，把两个儿子逼到了死路；李元吉征调秦王府兵马，断了李世民的退路；皇权与皇位的绑定，让他不得不尽快拿到最高权力；心腹们的期待，让他不能只当一个 “有名无实” 的太子。
他的选择，不是个人品德的问题，是权力斗争的必然结果。
就像陈寅恪先生说的：“玄武门之变，非太宗之过，实乃唐初权力结构之必然。” 大唐初建，军功集团与东宫集团的矛盾，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。就算没有李世民，也会有其他人，用同样的方式，夺取皇位。
李世民登基后，开创了 “贞观之治”。他轻徭薄赋，虚心纳谏，把大唐治理得井井有条。直到晚年，他还在《帝范》里告诫李治：“君者，舟也；民者，水也。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。”
或许，他当年逼父退位，确实有 “不孝” 之嫌。可如果他没这么做，大唐可能会陷入内战，百姓可能会再遭战乱。从这个角度看，他的 “不孝”，反而换来了天下的太平。
如今，西安的玄武门早就没了踪影。只有太极殿的遗址，还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历史。我们再骂李世民 “逼父” 时，不妨想一想：如果是你，站在他的位置上，面对生死危机，面对权力的诱惑，你会怎么做？
答案富邦速配，或许没那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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